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索性将平淡劈成干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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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710】秘密


半夜睡不着的产物 现实向 花吐症设定


1.


第一次发病是在练习室里。


权恩妃缩在角落里,身边散落着粉色的花瓣,她掏出手机查,自己给自己确诊。


花吐症。


由于暗恋郁结成疾,因而会从口中吐出花来,一个月内没有得到所暗恋之人的吻便会死去。


真是祸不单行,权恩妃默默阅读完屏幕上的文字,心想。


组合暂时陷入了停摆,原定的回归被取消,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不少成员先回到了家里,在被置身于未知与恐惧的节点,她居然还病了。


“姐姐?”


权恩妃抬头,金采源站在门口,目光先是看着散落一地的花瓣,又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她跟前,伸手摘去她嘴角的一片花瓣。


我没事,权恩妃想这么说,甚至想和金采源开个小玩笑,可下一秒却剧烈的咳嗽起来,花瓣从指缝逸出,有的沾着点血,慢悠悠的落到地上。


这回可不能说没事了。


权恩妃看见金采源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,不知怎么先一步哭了起来。


“采源,”权恩妃任由对方把自己抱在怀里,沙哑的嗓子莫名带着哭腔,“我生病了。”


病因是你。


2.


金采源帮忙收拾了一地狼藉,两个人走出练习室,权恩妃的脸因为刚才的缘故还有些苍白,眼眶红着,金采源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,两人慢吞吞的往回宿舍的路走。


幸好看到的是金采源,权恩妃想,算是不幸中的万幸,走到半路她又改了主意:可又为什么偏偏是金采源?


她不介意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对方面前,即使金采源比她要年轻一些,但她依然乐于给予对方窥探自己软弱的权限,这大概是出于喜欢。


然而她又时常抗拒在金采源面前暴露不成熟的一面,好像这样就不算一个能够保护她的姐姐,她私心希望自己在金采源眼里无坚不摧,尽可能的完美,这大概也是出于喜欢。


“是花吐症吗?”金采源冷不防开口,头低低的,头发垂下来隔绝了权恩妃的视线。


“是......”权恩妃最后还是承认了,“采源能保密吗?”


金采源点了头,主动去牵权恩妃的手。


“我会保密。”


3.


金采源才回家住了两天,又重新搬回了宿舍。


她自觉要担负起照顾权恩妃的任务,虽然对方实际上并没有多虚弱,只是爱咳嗽。金采源本来就和权恩妃足够亲密了,同一个公司,认识时间比其他队友要长,甚至组合解散后她们还会长长久久的待在一起,但她现在的架势,却几乎要和对方成为连体婴儿。


金采源会在权恩妃咳嗽的时候抱住她,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,粉色的染着血的花瓣落到她的怀里,事后她递上矿泉水给权恩妃润润嗓子,然后在其他人发现之前迅速清理现场。


金采源把花瓣倒进垃圾桶的时候总是犹豫的,有一次她在卫衣口袋里发现一枚未及时清理掉的花瓣,边缘已经有些蔫了。


花瓣是淡淡的粉色,柔软又纤薄。


这就是恩妃姐姐喜欢着别人的心意吗?美好又珍重。她端详着这枚花瓣,心尖不断冒出嫉妒的泡泡。


金采源怀着隐秘的欢喜,偷偷将这枚花瓣夹到自己的书里,好像留住这枚花瓣,权恩妃的喜欢就会等份的落到她身上。


如果恩妃姐姐是在喜欢我就好了,金采源合上书,厚重的书页盖住花瓣的那一刻发出“嘭”的一声,那些名为嫉妒的泡泡们也噼里啪啦破裂开来。


4.


两个人在拥有了共同的秘密后更加亲近起来,用姜惠元的话说,是“独一无二的氛围”。


权恩妃又在黑暗中小声咳嗽起来,她跟成员们说是上火,其他人也都理解,容忍了她这个算是被动扰民的行为。


金采源的手越过两道木质的围栏,勉强摸到权恩妃的肩,她向床沿挪了挪,抚着权恩妃的背,像是达成某种默契,两个人都住在上铺,隔着护栏十指紧扣的动作难免不安全,可彼此又从中汲取到了安全感。


权恩妃握住她的手,好像要抓住什么,金采源感受到对方的脸正贴在自己的手背上,不知道哪一个更凉一点,她仔细听着下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,大家都睡熟了。


于是金采源很大胆的从床上爬起来,蹑手蹑脚的越过床板,挤到了权恩妃的床上,其间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,依然握着她的手的权恩妃也是胆战心惊。


怎么感觉像在偷情,她做出了不恰当的比喻,掀开被子接纳了金采源,两个人挤在狭小的床铺上,金采源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廓,说话时的气音也一并钻进耳孔。


“姐姐喜欢谁?”金采源拉过被子,闷在她们头上,“不想再看姐姐难受了。”


权恩妃没有说,也不能说,她害怕说出来被对方所讨厌,可她也无数次想过,人命关天,只要说出来就没事了,不用忍受喉咙有刀尖划过的痛苦,金采源的秉性她清楚,对方这么善良,绝不会吝啬给自己一个吻,可她更害怕带着心上人的厌恶活着。


不仅如此,糟糕的是,她也眷恋因为这个秘密和痛苦所带来的一切。金采源的拥抱、她们相握的手还有黑夜里的亲密无间,像是在饮鸩止渴,舔舐刀尖上的金黄色蜂蜜,这样不对,她却日渐沉迷。


终于知道为什么小美人鱼要变成人类了。


权恩妃把头枕在金采源的胳膊上,两个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,进入梦乡前她没由来的发出这样的感叹。


5.


回归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,全体成员被叫到公司,说有可能一月重启活动,这大概是近来发生的唯一好事情,权恩妃的气色也跟着好了不少。


但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,仅仅是一周后,回归推迟的消息又传了过来。


世上最残忍的事情无非给人希望又使其绝望,这种事情权恩妃经历了一次,现在又要经历第二次。金采源看着权恩妃日益消瘦,身体状况更是每况愈下,吐出的花瓣变成殷红色,像是吸食了她的血肉,撕扯着她的灵魂。


金采源是知道权恩妃对于这份职业的热爱的,刚来公司的时候就听说权恩妃已经做了好几年练习生,曾经出道过,但组合匆匆解散,曾经的忙内在漫长的等待中变成了练习生里的大姐,然后在一个已经不大适合出道的年龄里孤注一掷的参加了选秀节目,权恩妃成功了,变成了漂亮的蝴蝶在偶像界翩翩起舞,可如今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翅膀被锯下。


太残忍了,金采源觉得,不可以这么对她。


6.


重重压力下权恩妃开始失眠,金采源偷跑到对方床上的频率从偶然变为必然,窗外传来朦朦胧胧的鸟叫声,但金采源知道权恩妃依旧没有睡着。

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

在两天后的午休时间,宿舍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,她几乎是强硬的把对方逼到床角。


“姐姐到底喜欢谁?无论是谁,我都会帮姐姐的。”


金采源逼问的语气凶巴巴,她决心要当那个不守秘密的人,虽然她不能让权恩妃立马回到舞台上散发光彩,可至少解决这个折磨对方身体的疾病她还是可以做到的。


她又想起书页里的那枚花瓣。


获得这朵完整的花的人会很幸福吧?


“我有不说的理由。”权恩妃闭起眼,大颗大颗的泪水却从眼角滑落,脆弱又动人,在白炽灯下像是一尊白瓷做的神像。


权恩妃老是喜欢在她面前哭,金采源喜欢又不喜欢,喜欢自己可以独享权恩妃的这一面,喜欢年少的自己在这时候可以感受到自己对年上实实在在的付出,不喜欢的是她会因为几滴泪水而没有原则。


“采源。”


权恩妃叫她的名字,眼泪还在往下掉,朝她伸出了手,撒娇似的乞求她的一个拥抱。


这次也一样的,金采源缴械投降。


7.


就剩最后两天了。


金采源替权恩妃记着数,或许是命不久矣的回光返照,对方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。


现在失眠的人换成金采源了。


她望着怀里正安睡的权恩妃,她是真的不希望权恩妃就这么死去,权恩妃是对她很好的姐姐、爱向她撒娇的姐姐、喜欢掉眼泪的姐姐、也是她喜欢的姐姐。


“姐姐姐姐,”她的下巴轻轻蹭着权恩妃的头顶,像是依恋着母亲的小狮子,“你不要死掉。”


睡梦中的权恩妃嘴巴微微张开,侧面的线条仿佛刻意量过,是精巧的工艺品,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晨光能隐约看见对方红润的唇,或许是被花瓣所晕染过,也沾上了娇艳的气息,此时的权恩妃,宛如童话里的睡美人。


而权恩妃某种意义上也确实和睡美人相似,都等待着那个来自心上人的吻。


如果那个人是我......如果那个人是我......


金采源这么想着,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,权恩妃的唇离她的就那么一点点距离。


一个很卑鄙的想法浮现出来。


她想亲吻权恩妃,她知道这样不大对,但依旧忍不住这么想。


就一下,金采源想,这会是一个永久的秘密,天知地知我知。


于是金采源在太阳升起前亲吻了权恩妃,像是解开了睡美人的魔咒,当她缓缓抽离,面前的权恩妃也睁开了双眼。


8.


“你刚才自言自语把我吵醒了。”权恩妃悄声说道,并没有追究她偷偷吻她的事情。


“抱歉......”


金采源恨不得钻到被套里、墙缝里,哪里都可以,只要能不再继续尴尬下去。


“我会保密,”权恩妃把被子拉过头顶,在漆黑的、闷热的狭小空间里贴近了金采源,“采源也帮我保守一个秘密吧。”


金采源愣愣的点头,头发在枕套上摩挲发出刷拉刷拉的声响,权恩妃搂紧了她。


她仿佛听见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,没准还有对方的。


“我的病好了。”


权恩妃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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